第(3/3)页 裴景衡一眼就看出来,这不是江时序想出来的。 因为这封折子里的应对之计,与上回某个人递交给他的简办典仪七策,行文极为相似。 这是江明棠的手笔。 起先他还疑惑,她为何不给他传信,而是要假借江时序之手,但随即又想到,或许是自己之前吓唬了她,以及英国公府寿宴之事,令她心生忌惮,不敢再亲自进谏。 这般想了想后,他寻了个由头,派人去了一趟威远侯府。 半个时辰后,那去传话的小太监回来复命了。 见小太监恭敬进殿,裴景衡往他身后看了一眼,皱了皱眉,没有说话。 刘福见状,上前问道:“人呢?” 那小太监一脸懵:“刘掌事,您问得是什么人?” “当然是威远侯家的大小姐啊,你不是去要绒氅了吗?” 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,小太监说话都结巴了:“绒氅在这,人……人没来。” “你怎么传话的?” 他抖着声复述了一遍,刘福嫌弃不已:“哎呀,那威远侯府的大小姐不懂规矩,难道你也不懂规矩?” 储君的东西,那是能随便拿,随便还的吗? 按规矩,江明棠该带着绒氅,亲赴东宫,拜见并感谢太子殿下。 刘福:“不中用的东西,给太子殿下办事儿这么不仔细,等会儿自己去领十板子!” “不必罚他。” 裴景衡这时候,才淡淡开口:“小事而已,以后注意些就是了。” “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谢恩?” 小太监狂磕了几个头:“谢太子殿下恩典!” 随后,他将绒氅与信件一并奉上。 看到信时,裴景衡微怔,得知是江明棠递交给他的,挥了挥手让那小太监下去,这才打开来看。 这回的信件用的是寻常宣纸,信封也规规矩矩。 第一段,依旧是熟悉的阿谀奉承之词。 “臣女以为,殿下勤勉朝政,以一身系万民,实乃家国之幸,而殿下提拔臣女兄长,又救他于危难之际,实是我江氏之荣,故臣女立下誓言,此生必将竭诚拥护殿下,也绝对相信,殿下是值得臣女爱戴的英主。” 裴景衡看着,眸中浮现出淡淡笑意。 还是这么爱写这些溢美之词。 不过看着,倒也舒心。 他继续往下看。 “不久前,有人利用谣言,中伤殿下,臣女忧心万分,日夜思索,终得应对之策,进献东宫,在殿下派人来时,更是万分激动,以为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。” “却不曾想,如今事态危急,您不思如何以雷霆手段,打击宵小,反倒念及身外之物,令臣女痛心万分,冒死大胆质问一句。” “殿下是否无有远志,竟只在乎区区绒氅?!” 裴景衡:“……” 偌大的殿中,有片刻寂静。 储君眸中的笑意,忽然就消失了。 裴景衡面无表情地,看着信的最后一段。 那一行字墨透纸背,一看就知道落笔之人是怀着何种愤懑的心情,才写下的。 刘福敏锐地察觉到,储君的心情在方才,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。 他不敢吭声,垂首屏息。 良久,他听见太子殿下叫他:“刘福。” “奴才在。” “你亲自去一趟威远侯府。” 裴景衡手中还拿着那封信,盯着那最后一句话,他淡淡开口。 “让江明棠,给孤滚过来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