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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原本温柔敦厚的人突然面目狰狞。

    记忆里，妈妈从未这么大声说过话。

    “都怪你！谁让你生出来就有病的？我青春全浪费在你身上！我的一生都在四处奔波筹钱给你治病！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讨债鬼！去死！你给我去死啊！”

    诶？

    苏凌云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自己脸上滚烫的泪水给吓到了。

    妈妈脸上只有愤怒。

    是她自己哭了。

    她胡乱伸手想去抱住妈妈，却怎么也够不到对方。

    “妈妈不生气呀，我有好好吃药，就算是打针开刀我都不怕的。你不是说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要生云云的气呀，我、我下次再也不帮同学了好不好？我就不会被人吓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生气难过对身体不好，你和爸爸不是说要好好陪我一辈子吗？妈妈不生气……”

    女人加重手上的力道，拼尽全力要掐断苏凌云的脖子：“你去死啊！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下你！都是你和你父亲，没有你们！我根本不会过得这么辛苦！”

    奇怪的是，苏凌云并不觉得脖子有痛觉。

    她眨巴着含着泪水的眼，努力去看清妈妈的模样。

    好奇怪，她清楚的知道，爸爸妈妈和她是相爱的。

    妈妈一定不会这样说她和爸爸。

    “不对不对，爸爸是顶梁柱，妈妈是主心骨，我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小宝贝！你不是我妈妈！坏人！为什么要假装我妈妈！不许说我家里的坏话！”

    她挥动着手去打面前的女人。

    女人的脸像碎掉的玻璃突然溃散，玻璃碎片化作无数飞蛾飞离现场。

    苏凌云突然看清了周围环境。

    场景从炼狱变成了地牢，她从局中人变成了旁观者。

    地牢里有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女孩。

    女孩面前跪坐着一个浑身栓着大铁链的女人。

    女人披头散发，她脑袋低垂，轻薄的里衣上满是血红的伤痕。

    她说：“鸢儿，娘没办法，怕是一辈子都要待在魔族的地牢里了，你是我唯一的孩子，求你一定要站在正派修士那边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女孩想也不想就点头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，娘要你以性命起誓。”

    “我用性命发誓，永远……”

    女人声音轻颤，带着几分哽咽：“好孩子，能抱一抱娘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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