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八章-《算尽商途,唯她乱我平生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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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胡闹!”话虽这么说,他还是顺从地一只手托住她的腿弯,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心。苏小乔侧脸贴在他背上,得意地晃着脚丫,像个得逞的孩子。

    福嵘将苏小乔轻放在羊皮沙发上,鹅黄绸缎随着动作滑到大腿,露出白藕似的一截小腿。

    他俯身时嗅到她发间花香,喉结动了动,顺手抄起茶几上的戏本。

    “《残灯烬》?”烫金封皮在他指尖转了个圈,“倒不知我的小瓷儿喜欢吊嗓子。”

    苏小乔伸脚去勾他的马甲,足尖在铂金纽扣打着旋:“春荼昨儿新买的唱本,说是菊老板新排的苦情戏——前朝官家女给人做妾,等不到良人归的故事。”说着,她忽地坐直身子就要去抢戏本,旗袍盘扣蹭开两颗,露出洁白的锁骨,“我俩就是随意比划着玩的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福嵘已挨着她坐下。真皮沙发凹陷处肌肤相贴,他捏着戏本往她膝头一摊:“唱两句。”

    “爷就会欺负人!”苏小乔指尖戳着他胸口,眼波流转间忽然清了清嗓子。她捏着绢帕虚搭在鬓边,学着坤伶的做派甩了个水袖:“他教我,收余恨,免痴心——〞

    “且把痴魂抛向那残灯碎!”福嵘突然接腔,扣住她手腕,鼻尖抵上她耳垂,“这剜心恨…十殿阎罗判无凭!九世轮回 也!难!平!”温热气息染红她耳廓,“沉萦那犟劲倒像在说你。”

    苏小乔挣了挣:“我才不犟…”尾音被吞进突如其来的吻里。福嵘衔着她下唇轻轻撕咬,掌心磨过旗袍开衩处的肌肤,激起细细战栗。

    春荼捧着莲子羹进来时,被眼前一幕惊摔了茶盘。青花瓷碗在波斯地毯上滚了两圈,汤羹浸湿苏小乔的绣鞋。她赶忙蹲下收拾残片,睫毛颤得厉害。

    “仔细手!”苏小乔要起身,却被福嵘按回怀里。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腰间软肉,目光却盯着春荼发白的指节:“去冠生园买几包陈皮梅回来。”

    待脚步声消失在影壁处,苏小乔忽然翻身跨坐在他腿上。旗袍擦过西装裤,揪着他领带凑近:“故意支开春荼是不是?

    福嵘掐着她腰往怀里带,笑声震得怀表链轻响:“我倒要看看,想学医的人儿…”唇贴上她跳动的颈脉,“背不背得全《黄帝内经》。”

    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,在两人身上投下斑斓光影。苏小乔的珍珠耳坠晃啊晃,在沙发上映出星星点点的光。她忽然咬住他耳垂:“背不全…”手指灵巧地解开他马甲扣子,“但治得了福老板的心疾。”

    福嵘的手正探进旗袍后领时,她忽然旋身起身,发间霄藤花坠落,被福嵘凌空接住。他捏着花枝逼近,将她困于双臂下:“躲什么?”花苞扫过她锁骨,指尖挑开珍珠纽扣。

    苏小乔仰头咬住花骨朵,唇瓣擦过他手指:“拿本《黄帝内经》对着……”看到他眸色转暗,她尾音化作轻笑,“望闻问切也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窗外黄包车的铜铃声,伴着屋内荡起一室旖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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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作者附上《沉萦小传》及原创京剧《残灯烬》(《小传》、曲目及全部唱词均为原创):

    《沉萦小传》

    沉家败落那日,也是潘沉两家婚书作罢之日。潘少裘在雨里跪了整夜,求父亲留下沉萦。红盖头终究落在尚书千金头上。潘父允她做妾,条件是等留德三年,归来再行礼。

    沉萦在荒宅守着残灯等到第七年的孟冬,始终没等到潘少裘来接她。老仆送药过来时,发现她青丝垂落,僵坐在临窗藤椅上,膝头摊着潘少裘留学前送她的《石头记》,书页正翻到“茜纱窗下,我本无缘”那节,书页随着老仆的挪动,彻底脆成齑粉。

    葬仪那日,姑苏正飘起庚午年的第一场雪。沉萦至死不知,潘少裘归国轮船失事的电报,与她咽气的时辰只差三刻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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